公孫綠萼與程靈素

今天，看中視的《神雕俠侶》時，我哭了，而且還哭了二次。
一次是公孫綠萼死的時候，一次是李莫愁死的時候，忍不住，眼淚就掉個不停。

公孫綠萼，在金庸筆下是個癡情女子，愛上了楊過，願意為楊過捨身。
以前對這個角色，並沒有太大的感觸，可是在電視劇中，增加了些許她死前的對白與橋段，而飾演公孫綠萼的女演員，也把她哀婉的眼神詮釋的十分動人，讓我，哭了。
在小說中，公孫綠萼為了幫楊過取得半枚絕情丹，甘願自己身受情花之刺，去向母親裘千尺以「自己身中情花毒」為由，要那半枚絕情丹。
且在母親裘千尺要她拿假的絕情丹給楊過時，她不顧自己身上之傷，而拿了真的那半枚。
她對楊過的深情，從金庸的描述可以得知。
（若我沒記錯，金庸還在書中寫到，公孫綠萼沒有聽裘千尺的話，拿了真的絕情丹出來要給黃蓉，但裘千尺不疑有他，以為公孫綠萼自己也身中情花之毒，自然會拿假的給楊過，因為在裘千尺心中，並沒有捨己為人這樣的事。）

在電視劇中，場景演到公孫止出來搶走了那半枚絕情丹，公孫綠萼焦急不已，一直要公孫止把半枚絕情丹還給她。
當公孫止挾持公孫綠萼要逃出谷中時，公孫綠萼自己轉身讓公孫尺身上的刀刺死自己。
電視劇中在公孫綠萼死前，用一種哀傷欲絕、苦求父親的口氣說：「爹爹，我從小到大沒有求過妳什麼事，現在女兒要死了，你把絕情丹還給我吧！」
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死，去換回父親的良知，也希望這死前最後的心願，父親可以答允。
也就是增加了這幾句對白，我的眼淚掉的一蹋糊塗。

公孫綠萼，在她遇到楊過之前，除了以為母親早逝之外，應該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挫折。
可是她的世界在遇到楊過那一刻改變。
首先，她被自己的父親，親手將她推落深潭欲取她性命。
再者，她在深潭中遇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裘千尺，發現了母親也是遭到父親暗算，自己的父親竟然是一個這麼狼心狗肺的人。
然後，她愛上楊過，但無奈楊過的眼中只看得到小龍女，這段感情只有深埋心中。
而她的母親與父親仇深似海，即使最後找到親生母親，她終究無法得到雙親的愛，且親生母親還是一個心中充滿怨恨、惡毒的老太婆。
最後，她為了救楊過的性命，死在父親的刀下。

在《神雕俠侶》中，公孫綠萼是一個很悲情的角色。
這讓我想到前幾日，同事小包在看過郭芙砍斷楊過的手那一集後，忿忿不平地告訴我：「為什麼郭芙做了這麼多壞事，命卻還是那麼好？」
當時我忍不住哈哈大笑，這倒是真的，從小郭芙就因為父親是郭靖郭大俠，母親是丐幫幫主黃蓉而備受禮遇，個性驕縱任性，身旁又有大武小武把她捧在手掌心上，跟著她噓寒問暖、供她差遣。最後，還嫁給耶律齊這種成熟穩重的男人，真是一生都好命。
跟郭芙比起來，公孫綠萼的角色真的十分淒苦。

她讓我想起《飛狐外傳》裡的程靈素，同樣是為了心愛的人捨身。

程靈素，一直是金庸小說中我最喜歡的女主角，第二名是趙敏。
書中描寫的程靈素，心思細密、深愛胡斐。
因此在胡斐身中三大劇毒時，以口吸吮，將胡斐身上的毒吸出來，而自己卻因為劇毒入口而死。

她在死之前，知道以胡斐的個性，可能會因為她為了救他而死，自責之下自盡以報她的深情，所以還悉心安排了後事。
首先，她告訴胡斐，害他爹娘中毒身亡的毒藥是石萬嗔給的，她要胡斐記得他還有仇沒有報。
然後，她留下了一根細的七心海棠蠟燭，並且折去了半截，在戶外燒了一陣再拿回來放在新的蠟燭旁邊，並事先讓胡斐服下了七心海棠的解藥。
因為她算到，石萬嗔來的時候，看到新的蠟燭一定不敢點，所以先將蠟燭燒了一陣子，而用細的蠟燭只是讓石萬嗔雙目失明，而沒有立即取他的性命，就是要胡斐以後慢慢去找他報仇，而且石萬嗔眼睛一瞎，胡斐就再也不怕石萬嗔對他下毒。

她在死之前，告訴胡斐：「大哥，你和我都很可憐。你心中喜歡袁姑娘，哪知道她出家做了尼姑，我，我心中…………」
她還說：「我師父說中了這三大劇毒，無藥可治，因為他只道世上沒有一個醫生，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救活病人。大哥，他不知我，我會待你這樣……」

程靈素深愛胡斐，但她知道胡斐深愛袁紫衣，無法改變，所以與他兄妹相稱行走江湖。
她為救胡斐而死，可是在她生前，至少還有一段日子是與胡斐愉快的度過，也許比起公孫綠萼，她還算是比較幸運。

這個世界上，有些事是怎麼努力都沒有的，其中之ㄧ就是感情。
最近在看中視的《深情密碼》，看到左鈞一直拿他13年對趙深深的照顧來「要求」她要喜歡他，真的有種想掐死他的感覺。
我深深知道，愛的人不愛自己的那種難受及痛苦，左鈞的傷心及害怕失去趙深深的担憂，我不是不懂，或許還有更深刻的體會。但是感情這種事是無法要求的。所幸，在我超過30歲的今日，我總算有點了解了。

只可惜，以前年少的我還不太明白。
而公孫綠萼及程靈素，看的比我還透徹。


小禎

圖片來源／中視全球資訊網